中国根本没有女权主义者你们那都是见到鬼

果汁罐迟来的新年问候:)果汁罐去年突然停摆,实乃两位主创自己思路不清、心思不明,于是也不愿不负责任地说东道西。今朝遇到好文,便很想继续在这个平台和大家分享。春晚的性别歧视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也引起很多讨论。这里转载一篇非常深刻的讨论。和各位初代女权主义者共鸣。(转自小斑

豆瓣,原文可点击文末链接查看)

欧洲有个奇葩的国家叫瑞典,目前举国上下正同心协力想要找到一个替代「他」和「她」的中性第三人称代词。并且要立法——以后不能以任何具有性别色彩的词指代人类。这个国家里的老师不能用「男孩子们」和「女孩子们」来区别对待甚至称呼伊的学生们,否则就是性别歧视。这个国家的媒体不能放送「女生就该穿裙子男生该穿裤子」之类的「社会礼仪」,否则就是性别歧视。这个国家的家长不能对自己家的孩子使用「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就要爱干净。男孩子才玩泥巴」的训导,否则就是性别歧视。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国家官方语言中的所有职业称谓都将「去性别化」。要中国某些人看到的话,肯定觉得这一整国的人都疯了。我曾经一度也觉得他们是有些矫枉过正,入魔了。毕竟生理上,男女是有差别的。这种差别总是不可能通过「不看、不说、不论」以社会指导政治正确来消除。直到某日午餐时间,同事谈及法国地区选举,其中一位男同事声称「法国女性的地位很高了。女性从政和当选都已经很正常了。为什么还要强行规定政府当中必须有百分之几的女性?这条法应该可以废了」。我们组头,是位经历并参与过浪潮的,女性。她答道,男尊女卑的父权社会在人类文明之初就存在了,比奴隶制都要早都要久。奴隶制已经被广泛废除的当下,美国仍然不断有人因为「种族歧视」走上街头。而今天,不让女性受教育、外出工作、甚至单身外出,这种严重的性别压迫仍然存在于世界的——多数——国家中。发达国家的女性们,获得选举权也不过是这几十年间的事,放在历史的洪流中,放在世界的大局中,都不过是一点星星的火罢了。千万年的时间,不仅在生活中、经济上,更重要的是在思维上影响着人们。要改掉一个人的坏习惯需要至少四周的时间,假如中间稍微懈怠就会复发,而且再要改正就更难了——这是人固有的惰性。所以要纠正一个社会乃的惯性思维,那至少需要四代人,同心同德,毫不懈怠的努力。换则言之,如果从《第二性》的问世算起,法国人能够保持像现在这样,每年选举每次年报都把「同工同酬」「同等教育」的问题端出来省视,女权组织能保持神经紧张和活动力量勒令所有言辞中稍有「歧视」之意的公众人物道歉、政治人物下台,那么在两百年后,也许能进入到一个女生在逻辑考中拿到第一根本没人觉得稀奇,一个家庭女主外男主内也稀松平常,男生可以大方地说自己喜欢芭蕾爱穿裙子不会被贴上任何标签,这样一个真正消弭「社会性别偏见」,从而不但是解放女性,同样也释放了男性的,公平的社会。一个瑞典渴求在30年内建成的社会。直到这天来临之前,「性别歧视」就是一个始终、普遍存在,随时、随机可能复发,因此需要人人、处处警觉的问题。否则,四代人不够。四十代人都未必够。如果吾辈足够努力,足够坚强,足够果敢,足够清醒,也许能成为中国的「初代女权主义者」。在我这一代人之前,中国从来没有过「女权主义」。之所以我朝成为亚洲女性社会地位最高的国家,都是由经济基础决定。因为战后需要劳动力,所以「妇女能顶半边天」。因为政府怕养活不了自己的国民,所以「男女都一样,只生一个好」。因为改革开放后最大的出口贸易是轻工纺织,所以女工大量涌入劳动市场,造成了至今放到世界范围内都还是第一等的妇女就业比例。中学读历史的时候,每次讲到革命——无论法英美俄中,必然要提到两部分——经济,思想。二者缺其一,革命都成不了。我朝事实上,就从来没有在「什么是自然性别,什么是社会性别,如何消除社会性别偏见」这个问题上有过思想上的认知和传播。哲学课上不教,政治课上不学,顶多就是说到刘胡兰江姐赵一曼之类的女烈士提一句「不愿裹小脚」罢了。负责「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们倒不知有多少把「女孩子到高中成绩就会下降」或者「女生就不适合读理科」挂在嘴边(放瑞典妥妥的性别歧视被家长告啊)而在文艺影视作品里,特别是近几年,好莱坞纷纷用女英雄去拯救世界迪斯尼都让女王去吻醒公主的时候,我朝更是从上至下地统一口径地逆流而行。在我两岁的时候,我爹跟我娘商量着生二胎。当时杭州计生抓得不严,罚点钱就行。我娘考虑之后拒绝了。最主要的理由当然是她不愿意当家庭主妇,工作之余还在自修上学,带不了两孩子。另一层的考虑则是:我爹显然就是想儿子,假如第二胎仍是女儿,那个女儿将会背负一个家长的「失望」而长大,假如第二胎果是儿子,这个孩子必然会受到我爹与其他长辈们的更多宠爱,而我就要同「因为性别为女,所以天生不如人」这样的偏见近身搏斗。哪种情况她都不乐见。这是改革开放前夕、中国思想最开放的包邮区、经济最先富起来的一线城市里,一位母亲为自己女儿所做的考量与担忧。而几十年后,她的担忧对于中国的母亲来说,仍旧是成立的。年女子才被世界接受可以跑马拉松(在KathrineSwitzer之前,美国默认女人不能跑米以上的距离,否则会造成「子宫下垂」)。三十年后,当我为了跑马去做重训时,班上有一半是女生,台上教大家如何举杠铃的也是女教练。强壮、聪明、独立已经是默认的女性审美标准。因为在美国,在欧洲,有那么一群意识到「社会偏见」的女权主义者们激烈地不断地抗争着。而在中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群体,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抗争。从来没有政治人物因为含有性别偏见的话语而下台,从来没有公众人物因为贬低女性的言辞而道歉。所以中国这三十年,对于女性的审美甚至从「勤劳坚强」倒退到「傻白甜」。不仅向青少年灌输「不事运动的苍白和营养不良的瘦弱才是女性美」,甚至连我娘年轻时代对于女知识份子的尊重也演变成了轻嘲谩笑女博士女工程师的势态。

对于女性个体价值的评价仍然建立在男性对其「性」的使用功能上。最鲜明的例子可以从本人这篇观后的回复里看到。在21世纪,受过教育——很可能还是高等教育——的人群当中,堂而皇之理所当然地把「嫁不出去」「没男人喜欢你」当成是对女人的威胁与攻击。其言下之意,女性的智慧、才能、外表,只有「被男人需要」时才有意义有价值。那么,可想而知,在更为落后的地区、在没有受过那么多教育的人群中,女性的社会地位如何?也就难怪乎我朝的幼女在法律是可以「被嫖宿」的特殊工作者。在中国,每年仍然有成千上万的婴儿因为性别被抛弃,有成千上万的儿童因为性别而被剥夺受教育的权利,有成千上万的成人受到家庭暴力——肉体和精神上的。在这样恶劣的社会环境下,女性,以群体而言,根本是连「生存权力」都不得保障,还妄想「社会权力」才是扯得太远。而站着说话不腰疼,淡淡「两性平等是很自然」的人们,坐在电脑屏幕前的你们,真的为这些现实中的受害者们做过什么吗?想过为这些现实中的受害者们做点什么吗?愿意为这些现实中的受害者们做些什么吗?并没有。不但不施以援手,反过来要求那些想要为这些受害者们争取生存权利的人说——「闭嘴!我听烦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并没有。言语是有力量的。我朝之所以有墙,有菊,就是因为言语是有力量的。谎言重复过一千遍也会变成真理。玩笑开在大雅之堂上也会变成默许。在美国的年庆——比如说即将举行的奥斯卡上——主持人说句negro开黑人玩笑试试?为什么不行呢。按照某些人的理论,黑人(混血)都当上总统了,美国黑人的地位还不够么?就开句玩笑么何必神经那么敏感做出受害者的嘴脸呢?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在还没有坚持到第四代人之前,假如公众默认了殿堂之上这样的玩笑,那么江湖之远你就再也没有立场阻止任何人以这个词称呼黑人——无论是否开玩笑。在中国的年庆——春节上——如果公众默许「将女儿与二手货类比是个可以接受的笑点」,那也就等同于承认「女性的价值可以男性对其的性使用权换算」的认知(男性不具备被「与二手货类比」这一笑点)。如果春晚上可以这样玩笑而不犯众怒,那就意味着私底下,有人以「二手货」或者「破鞋」评论女性时——无论是否开玩笑——也可被我朝社会观念接受的。一个词,传递的是一种价值观。幸好,不是所有人都麻木不仁地接受了这样的价值观。然而,就在一个不知道几流的明星离婚都能被刷上热点的围脖,这点反对的声音连星星之火都不算得。而且,就算如此迟来的尊严意识,这样微弱的抗议声音,就已经激得一群人跳将出来大喊「你们过敏」了。甚者,这群跳出来的「卫道士」里多的是女性。在联合国倡导heforshe,而瑞典已经做到了heforshe的时候,世界第一经济强国却是连sheforshe都还没有成功。中国根本没有女权主义者。目前还没有。女权主义——首先要论何为「女」何为「权」然后再成「主义」,是一种在运动中思考而得的体系。现阶段,我朝只有觉得「不用裹小脚不用戴纱没被堕胎没被送人上过大学有力赚钱,这样就很幸福,其他什么偏见的对我没影响,就算有影响也不大,所以你们就别成天瞎逼逼妨碍和谐社会了」,和觉得「这么幸运的我,想到那些被杀于腹中被弃于野外被拦于校门被拒于工作的人,十分不安,想要尽力为她们争取些什么」,这样两种人而已。那些自以为「看到太多女权主义者」的,应该都是见到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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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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